第二十一章：嫉妒讓人瘋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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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璧放下筆，讓紙上的貓與枇杷樹自然晾幹。
“人，因郁結而成疾，因失望而成病，而疾病因欲望而成邪。”
“我不明白。”小魚歪了歪頭。
白璧伸出手指，點了點小魚額頭上的火焰，“人類的世界，物以稀為貴。”
“按照這種邏輯，初心大概是最為難能可貴的東西。”
小魚依然不太明白。
“要開始了。”白璧用手掌托住下巴。
遠方的風冷如刀。
屋裏的燭光閃閃，如點火櫻桃，照一架荼蘼如雪。
透過縫隙吹來時，燭芯晃動，在昏暗的屋子裏明滅相間。
白璧半瞇著眼睛。
她拿了一些膠水，將晾幹了的畫貼在一個本子上。
“走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小魚跳到她肩膀上。
推開門，迎來一山青綠。
彌漫蕩漾的翠色，黃花深淺不一，仿佛天地之間只有這兩種顏色。
“白璧姐姐。”
一個少年聲傳來，是個十幾歲模樣的少年。
那少年頭發有些長，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。
他抱著一把古樸狹長的劍，嘴裏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。
看起來頗有些少年俠客的味道。
“喲，決明子，好久不見。”小魚從白璧的肩膀上跳到那少年的頭上。
“小魚。”決明子一把將它扯下來，用力抱在懷裏，蹭了蹭它圓滾滾的身子。
“這些日子不見，你又圓了。”
“豐滿的人生，不是你這種小屁孩能懂得。”小魚喵嗚一聲。
它瞧見密密麻麻的黃花之上有蝴蝶在飛。
便使勁掙脫開決明子的鉗制，滾到裏面捉蝴蝶去了。
“如何？”白璧伸出手，細長的手指點了點決明子的眉間。
那眉間，憑空增添一枚朱砂印記。
“哇，這是什麽東西？”決明子捂住頭，“白璧姐姐你該不會是給我下了什麽緊箍咒吧？”
白璧笑而不語。
“他，還不到時候。”決明子倒背著雙手，明明是個少年模樣。
一舉一動，卻帶著無盡的滄桑。
他默默地嘆了口氣，一股沁香的味道仿佛從遠古空間穿越而來。
“人有七情六欲，喜怒哀樂，有時候天才並不是件好事。”他這麽說著，眉間那枚朱砂一般的紅色印記耀眼成一團燃燒的火。
“嫉妒讓人醜陋，讓人心生罅隙，罅隙生病邪，他的病邪，不僅僅是眼睛。”
白璧蹲在地上采摘了一束黃色的小花。
她用綁頭發的黑色頭繩束起來，看起來頗為雅致。
“時間不多了。”她說。
“嗯。”少年將口中的狗尾巴草吐出來，從懷裏抽出長劍。
“放心，我一定會帶他出去的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白璧將那束小黃花捧在手裏，想著放在纏滿了麻繩的瓶子裏，也算是雅致。
“小魚，我們走了。”她轉過身，在遠處捉蝴蝶的小魚邁著小短腿跑過來。
一人一貓，消失在蒼茫翠色中。
“哦，對了，剛才我點在你眉間的那一點紅，是朱砂。”白璧的聲音飄在空蕩的山谷，“這是朱砂特意要求的。”
“多事。”少年在聽到朱砂的時候，臉色微微紅了些。
然後傲嬌地哼了兩聲。
他手持長劍，一步一步走到擊劍手身邊。
擊劍手沈浸在放空的翠色中，奔跑了許久，大概是累了，便躺在地上睡著了。
“餵。”決明子踢了擊劍手一腳。
“醒醒。”
擊劍手睜開眼睛，有陽光照耀過來，有些刺眼。
他下意識地用手擋住陽光。
透過指間的縫隙，看到一個穿著長衫，眼睛狹長，頭發也挺長的少年。
“你是誰？在這山裏玩什麽cosplay？”擊劍手坐起來。
看到決明子手中的長劍，楞了片刻，“你是誰？”
“如你所見。”決明子拍了拍手中的劍，“跟你一樣，劍客。”
“劍客？”聽到這個名詞，擊劍手笑了起來，“我算什麽劍客？”
“我現在，只是個瞎子而已。”
“比一場吧。”決明子扔給他一把劍，“如何？”
擊劍手楞了楞。
他苦笑著搖搖頭，“我的眼睛可能要瞎了。”
“我根本沒辦法……”
“你沒發現嗎？”決明子打斷他的話，“在這裏，你的眼睛能看到任何東西。”
“你不想比，只不過是因為你膽怯，害怕輸而已。”
“你怕你輸掉比賽，害怕地位被別人取代，害怕比你更厲害的人。”
擊劍手站起來，手中拿著那把劍，緊緊攥起。
他看向遠方，遠方是一片清澈的翠色。
白雲在半空中凝結，隨意變幻成各種各樣的形狀。
萬物光輝，澄澈透明。
如影隨形的黑影消失不見，眼前，是清晰而明亮的世界。
“好。”他往後退了兩步。
長劍碰撞，金屬的撞擊聲響徹，黃花飛濺，風吹來，滿山蕩漾。
沒有殺氣，沒有掌聲，沒有鬥爭，也沒有榮譽。
不過一刻鐘的時間，他們已經過招幾千。
只是一場暢快淋漓的比試。
不在乎結果，也沒有什麽結果。
只是發自內心地，想要揮起手中的長劍。
沒什麽長劍如虹，也沒什麽劍氣呼嘯，只是一腔熱愛燃燒，與手中的劍化為一體。
沒有雜念，沒有輸贏。
不在乎旁人的眼光，只為自己而揮劍。
這場比試持續了很久。
他們兩個累得氣喘籲籲地躺在草地上。
擊劍手摘了一片大葉子放在臉上遮住陽光，“吶，你知道嗎？”
“八歲那年，我被送到擊劍隊，成為擊劍隊年紀最小的天才。”
“十歲開始登臺比賽，掌聲，鮮花，榮譽，頂級待遇……”
“啊，那些東西，在一次次比賽中，讓我迷失自我。”
“我渴望得到那些東西，也害怕失去那些東西。”
“終於，在我十八歲那年，我輸了。”
擊劍手說到這裏的時候，聲音有些哽咽。
他似乎在哭，又似乎在懺悔。
“我不甘心，我嫉妒，我嫉妒到發瘋，我嫉妒到要死。”
“我像是瘋了一樣，在對手的水杯裏加了禁用的興奮劑。”
擊劍手用手捂住臉。
“我有模有樣向裁判告狀，他被判定失去比賽資格。”
“他被趕出擊劍隊，又因為這種汙點受人指指點點，最後承受不住壓力跳河了。”
“我重新成為冠軍，重新享受鮮花和掌聲。”
“我甚至還洋洋得意。”
“可是，厲害的人實在太多了，我不可能每一次都站在冠軍臺上。”
“所以，在隊裏，我仗著自己的資歷打壓有實力的新人，逼迫他們離開擊劍隊。”
“在比賽前，我曾經雇兇打斷了對手的腿，或者雇人制造車禍……”
“嫉妒讓我迷失了雙眼，讓我變得越來越不堪。”
“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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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明白。”小魚歪了歪頭。
白璧伸出手指，點了點小魚額頭上的火焰，“人類的世界，物以稀為貴。”
“按照這種邏輯，初心大概是最為難能可貴的東西。”
小魚依然不太明白。
“要開始了。”白璧用手掌托住下巴。
遠方的風冷如刀。
屋裏的燭光閃閃，如點火櫻桃，照一架荼蘼如雪。
透過縫隙吹來時，燭芯晃動，在昏暗的屋子裏明滅相間。
白璧半瞇著眼睛。
她拿了一些膠水，將晾幹了的畫貼在一個本子上。
“走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小魚跳到她肩膀上。
推開門，迎來一山青綠。
彌漫蕩漾的翠色，黃花深淺不一，仿佛天地之間只有這兩種顏色。
“白璧姐姐。”
一個少年聲傳來，是個十幾歲模樣的少年。
那少年頭發有些長，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。
他抱著一把古樸狹長的劍，嘴裏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。
看起來頗有些少年俠客的味道。
“喲，決明子，好久不見。”小魚從白璧的肩膀上跳到那少年的頭上。
“小魚。”決明子一把將它扯下來，用力抱在懷裏，蹭了蹭它圓滾滾的身子。
“這些日子不見，你又圓了。”
“豐滿的人生，不是你這種小屁孩能懂得。”小魚喵嗚一聲。
它瞧見密密麻麻的黃花之上有蝴蝶在飛。
便使勁掙脫開決明子的鉗制，滾到裏面捉蝴蝶去了。
“如何？”白璧伸出手，細長的手指點了點決明子的眉間。
那眉間，憑空增添一枚朱砂印記。
“哇，這是什麽東西？”決明子捂住頭，“白璧姐姐你該不會是給我下了什麽緊箍咒吧？”
白璧笑而不語。
“他，還不到時候。”決明子倒背著雙手，明明是個少年模樣。
一舉一動，卻帶著無盡的滄桑。
他默默地嘆了口氣，一股沁香的味道仿佛從遠古空間穿越而來。
“人有七情六欲，喜怒哀樂，有時候天才並不是件好事。”他這麽說著，眉間那枚朱砂一般的紅色印記耀眼成一團燃燒的火。
“嫉妒讓人醜陋，讓人心生罅隙，罅隙生病邪，他的病邪，不僅僅是眼睛。”
白璧蹲在地上采摘了一束黃色的小花。
她用綁頭發的黑色頭繩束起來，看起來頗為雅致。
“時間不多了。”她說。
“嗯。”少年將口中的狗尾巴草吐出來，從懷裏抽出長劍。
“放心，我一定會帶他出去的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白璧將那束小黃花捧在手裏，想著放在纏滿了麻繩的瓶子裏，也算是雅致。
“小魚，我們走了。”她轉過身，在遠處捉蝴蝶的小魚邁著小短腿跑過來。
一人一貓，消失在蒼茫翠色中。
“哦，對了，剛才我點在你眉間的那一點紅，是朱砂。”白璧的聲音飄在空蕩的山谷，“這是朱砂特意要求的。”
“多事。”少年在聽到朱砂的時候，臉色微微紅了些。
然後傲嬌地哼了兩聲。
他手持長劍，一步一步走到擊劍手身邊。
擊劍手沈浸在放空的翠色中，奔跑了許久，大概是累了，便躺在地上睡著了。
“餵。”決明子踢了擊劍手一腳。
“醒醒。”
擊劍手睜開眼睛，有陽光照耀過來，有些刺眼。
他下意識地用手擋住陽光。
透過指間的縫隙，看到一個穿著長衫，眼睛狹長，頭發也挺長的少年。
“你是誰？在這山裏玩什麽cosplay？”擊劍手坐起來。
看到決明子手中的長劍，楞了片刻，“你是誰？”
“如你所見。”決明子拍了拍手中的劍，“跟你一樣，劍客。”
“劍客？”聽到這個名詞，擊劍手笑了起來，“我算什麽劍客？”
“我現在，只是個瞎子而已。”
“比一場吧。”決明子扔給他一把劍，“如何？”
擊劍手楞了楞。
他苦笑著搖搖頭，“我的眼睛可能要瞎了。”
“我根本沒辦法……”
“你沒發現嗎？”決明子打斷他的話，“在這裏，你的眼睛能看到任何東西。”
“你不想比，只不過是因為你膽怯，害怕輸而已。”
“你怕你輸掉比賽，害怕地位被別人取代，害怕比你更厲害的人。”
擊劍手站起來，手中拿著那把劍，緊緊攥起。
他看向遠方，遠方是一片清澈的翠色。
白雲在半空中凝結，隨意變幻成各種各樣的形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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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影隨形的黑影消失不見，眼前，是清晰而明亮的世界。
“好。”他往後退了兩步。
長劍碰撞，金屬的撞擊聲響徹，黃花飛濺，風吹來，滿山蕩漾。
沒有殺氣，沒有掌聲，沒有鬥爭，也沒有榮譽。
不過一刻鐘的時間，他們已經過招幾千。
只是一場暢快淋漓的比試。
不在乎結果，也沒有什麽結果。
只是發自內心地，想要揮起手中的長劍。
沒什麽長劍如虹，也沒什麽劍氣呼嘯，只是一腔熱愛燃燒，與手中的劍化為一體。
沒有雜念，沒有輸贏。
不在乎旁人的眼光，只為自己而揮劍。
這場比試持續了很久。
他們兩個累得氣喘籲籲地躺在草地上。
擊劍手摘了一片大葉子放在臉上遮住陽光，“吶，你知道嗎？”
“八歲那年，我被送到擊劍隊，成為擊劍隊年紀最小的天才。”
“十歲開始登臺比賽，掌聲，鮮花，榮譽，頂級待遇……”
“啊，那些東西，在一次次比賽中，讓我迷失自我。”
“我渴望得到那些東西，也害怕失去那些東西。”
“終於，在我十八歲那年，我輸了。”
擊劍手說到這裏的時候，聲音有些哽咽。
他似乎在哭，又似乎在懺悔。
“我不甘心，我嫉妒，我嫉妒到發瘋，我嫉妒到要死。”
“我像是瘋了一樣，在對手的水杯裏加了禁用的興奮劑。”
擊劍手用手捂住臉。
“我有模有樣向裁判告狀，他被判定失去比賽資格。”
“他被趕出擊劍隊，又因為這種汙點受人指指點點，最後承受不住壓力跳河了。”
“我重新成為冠軍，重新享受鮮花和掌聲。”
“我甚至還洋洋得意。”
“可是，厲害的人實在太多了，我不可能每一次都站在冠軍臺上。”
“所以，在隊裏，我仗著自己的資歷打壓有實力的新人，逼迫他們離開擊劍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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